一台一文一心灯

海岸沙 · 2015-7-2 17:30:46

题记：高山草甸绿绵延，牛马信步不惊人。金光梵音穿云海，一台一文法无边。
6月初，踏上了去五台山穿越的路程。尽管领队说可以借宿寺庙，由于有南太行山前车之鉴，还是带了防潮垫和睡袋，后来入住时证明这是多么明智的决定。
6月6日至7日两天是正茬，行程是第一天东北中西四台，第二天南台下台怀镇，来回车费240元，经典驴行路线。5日下班就直接背着大包奔东直门集合，还是熟悉的团队，熟悉的地点。这次出发竟晚了一小时，按惯例，只会等人十分钟，但看来有经营成本上的考虑，人齐才行。如果不是下雨，情绪的升温绝对要烧火。这是我第二次参加这个团队，第一次的好印象被消解不少。
车行走在夜幕下，一车就一个司机，户外团就是这样，人力成本不能跟旅游团比较，途中休息一下算不错了。进入山西省忻州市五台县境内有一段路车停了下来，旁边有很多大车，看着像是拉煤的，估计堵车了，一辆一辆交叉疏通。窗外是漆黑的山的轮廓，天空半边银月清冷，因为停车等待通行时间长，就地熄火，关了空调，热得我在座位辗转，斜对过近在咫尺的座位上，一对情侣轻声慢语，你侬我侬，在这等难熬的深夜更是雪上加霜，窸窸窣窣，不亚于噪音，更令人烦躁了。关键是，小伙子还是领队之一，也忒不讲究了，床帏之事也不看场合。我最倒霉，就隔着过道，本来睡不好，还受这折磨，隐患就此埋下。终于道路畅通了，七拐八弯到了东台大牌坊下。下了车，果然是冷，套的皮肤衣不顶用，加了一件冲锋衣外套但没有加抓绒衣，我一天行程的大意失策便开了个头。把包放一堆由领队看着，拄着俩登山杖上了海拔2795米的望海峰，一长溜队伍蜿蜒而上，非常有气势，每回徒步登山在队伍后头看过去就有远古逃荒之感。阳光很好，蓝天有轻飘飘的几丝白云，远眺视野开阔，崇山峻岭，雾气缭绕，云海沉浮，经幡飞扬，寺庙香火旺盛。人走出了汗，但风冷冷的打过来，冲锋衣档了风但挡不住低温，肚子着凉，拜谒过望海寺聪明文殊，内心也没放开上大通厕，导致我下来后往北台走得异常艰难，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迁徙般往北台挪步，我自认为不是虔诚信徒，对宗教唯有尊重，进奉功德也是当做公益，此时不得不临时抱佛脚，路上频频双手合十，口中呢喃，祈求文殊护佑，三步一停，压住肠胃的造反，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间寺庙，墙上大书“法云寺”，较为陈旧，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拼了老命冲过去，把包一扔，钻进透着山风的茅房......（省略250字）。出来时如大病初愈，停靠在一间犬窝边上喘息晒太阳吃药。窝里的狗儿淡定趴着，任凭自虐的人儿作死。正好碰上收队的女生，跟着上路了。经此一役，身体元气耗伤，也许是3000米海拔的地气支撑，也恢复了一些，人精神了一些，步伐也快了些，看风景的心情也明朗起来。阳光还在，群山连绵，顿觉人之渺小；草甸铺张，马牛悠闲。仰望远去，北台上散布着几块“白斑”，那是未化的积雪，后来得知我们到达五台山之前刚刚下了场雪。在登上北台前的“华北屋脊”平台时，碰上了一片积雪，深得路人欢心，成为拍照背景。六月见雪，也就是登高望远方能体验。
北台叶斗峰是五台山最高峰，海拔3061米，上有灵应寺供无垢文殊。上来之前，由于肠胃拖累原因，为了顺利走完全程，本想继续往中台去，收队的姑娘让跟其他人一块走，其实去中台的路看得一清二楚，一个人走没问题，何况路上那么多人。但遵从团队精神，我拾级而上，在寺庙广场右侧有一大观景台，上去时已经人满为患。确实很累，直接人连包躺下去了，好好的晒了一通毫无防护的日光浴，这行走的动力则被卸的一干二净。这是失策之二，事后证明如果当时坚持往中台走，有可能就躲过一场雨，还能不至于成为殿军。
吃过午饭，打了热水，抓紧时间解手。最糗之事就于此发生，当时就我一人如厕，刚要蹲下，进来一人，我抬头一看，昏暗光线中怎么是一女相，我惊得脱口而出：“这是男厕吧！”那人却道：我是男的啊，要不脱下来你看看。我忙不迭解释：“太清秀了，我以为是女的，吓得我。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所谓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。更哭笑不得的是，风水轮流转，我小时也因清秀被人误会，现如今反过来我误会他人，真是造化弄人。这一插曲很快就被抛诸脑后，姑且一嗮罢了。
休息足够，一干人等往下走向海拔2894米的中台翠岩峰进发。中台上空已是风雨酝酿，乌云盖顶，甚是奇伟壮观。但且行且看，五台山本来就有风云瞬息变幻之小气候，这雨下不下还不一定。天确实暗了下来，还不时打下几颗雨滴，可偶尔由有几条光线穿透云层而出，给人以希望，就在这阴晴不定中，艰难爬山了中台，台顶风很大，顶着人往后退，飞沙走石，迷了眼，嘴被捂住幸免于难。台上演教寺供孺童文殊，正在大修，工人站在脚手架上抢工，也是一道风景。风雨交加了，后队上来后决定打面的直奔狮子窝挂单。这是失策之三，先按下不表。
车刚下中台不远，有队员提出要去西台收队不能丢下小伙伴，我想反正好不容易来一回，就差西台挂月峰了，申请跟了过去。搭伴的是位经验丰富的老驴，从网名看应该是在部队待过，他背着一大包，走得比我还快，而我的包让车带回狮子窝了，就留了手机和一小瓶水。上了户外徒步这条“贼船”后，发现这世界真的很大，船上的“贼”牛人满仓。我扛着队旗，使命感和责任感骤增，远望西台供着狮子吼文殊的法雷寺，脚步也欢快了起来。我们一路问询，打算收编队员，但一无所获，倒是联系上了前队的领队。到了西台脚下大牌坊，跟领队碰了头，几番清点，收了一女队员，便打车下山。前方狮子窝传来消息，少了一男队员死活联系不上，我们也顾不上了，都成年人了自然会打车回去的。一路上司机威猛，在曲折的砂石山路上颠簸快速行驶，惊险刺激，吓得女队员大叫，连连求饶，让师傅放慢速度。路上碰上好几个坚持步行的队员，让我为自己的失策后悔不已。从中台到西台其实不远，最终雨也没下成，从大牌坊到台顶也不高，就是这么错过了。可惜啊，可惜。
故事还没有结束，但也谈不上精彩。到了狮子窝寺庙，由领队安排进房间，我一推门就被呛了个肺，两位爷吞云吐雾聊得正嗨，室内五张上下铺，十个人，两个队一半一半，单薄的床单被褥发潮还掉了沙土是难免的，天花板被霉斑侵染，就怕睡着了往下掉渣。更让人崩溃的在后头，卫生间是大通坑，前方就是洗漱区，刷牙洗脸的背对着蹲坑大号的，那亮堂，那音响，那气味，情何以堪？！更窘的是，竟然有女生跑来问厕所，幸亏遇到我阻拦，否则这一推门进去，那画面太美不敢看，说多了都是泪。每人每晚食宿五十元，有斋饭供应。五点半时听到开饭，到餐区一看，冷汗下来了，男女分开，长长的队伍弯啊弯，冷冷的寒风吹啊吹，斋饭有面条、馒头、米饭、凉菜，排了一个小时多，到我时所剩无几，还好有热汤，泡了一点劫后余生的米饭和馒头，草草吃了了事。本来想打点热水泡茶，人太多，寺里的锅炉烧不过来，水热不沸，只好作罢。各种问题，各种克服，早早就躺下了，实在太累了，好在有防潮垫和睡袋，睡得还是挺香挺沉的。
第二天是新的开始，睡眠质量很好，精神有了起色。我们兵分两路，一路去南台，一路直插台怀镇。我因为身体原因，本来想放弃南台，半夜时还迷糊中跟队友说不去了你自己去的话，可一想到说好的五台穿越不完整，凌晨四点半还是硬撑着起来打理好行囊，鼓起劲加入去南台的队伍中。许多队员也都早早起来，尤其是女队员，跟着晨练做功课的师兄们（僧侣）绕着佛塔走。呼吸着山里特有的清新空气，迎着晨曦，出发！
路过扎营地，天际金色的阳光正好跃出山平线，仿佛有梵音天籁从天而降，一时洗了心肺。陶醉过后回过神来，紧张赶路。过了金阁寺，受一得到领队食品馈赠的老人家指点，台阶对过直下过一小村，然后爬升一段七点多到了南台景区大门，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。好歹留了个影儿，继续爬升。慢慢的，赶路的和看景的，强驴和弱驴，队伍就这么分化为前队、中队、后队，我和之前在西台联系不上的哥们搭伴夹在了中队和后队中间，临近南台锦绣峰时，原地补给能量，顺便遭遇了云海，其实就是雾气缥缈，能见度不足十米，山景时隐时现，犹如仙境。通过手台，收到了前方后方的讯息，已经有登顶的，有走了岔路的，还有进农家院洗澡吃面的，甚是活跃。八点多踏上登顶前的一段石板路，后队也追上来汇合一同登顶。
锦绣峰上普济寺，供智慧文殊，海拔2485米，规模相对其他四台小很多，扫一眼即可，寺庙门口有一排两米左右高的菩萨法相雕塑，倒是别的台没有的。搭伴的哥们坐车下台怀镇，我则跟着后队从后山下到佛母洞，佛母洞是一岩洞，与寺庙相伴，是热门景点，男女老少蜂拥而至，想到洞内探一究竟，得排两个小时，看看文字介绍算到此一游吧，还喝了圣水也就是山泉水，足矣。话说回来，那“圣水”真是澄净清凉解渴，虽然是水管引至，那也是沾了佛光了。阿弥陀佛，善哉善哉。
从佛母洞有千级阶梯下到停车场，从那坐车到台怀镇10元。我没有走那路线，跟后队打车直达台怀镇五爷庙。有趣的是，后队跟司机讨价还价半天，从每人25谈到20，没想到，因为共12人，需3辆车，1辆车100元，最后还是每人25元，白费了半天劲。此失策之终结，当时还有时间，而且作为穿越之终点不走一趟台阶又留下了一遗憾。
到了台怀镇，不大不小的雨下得舒畅，十二点左右与大队伍在五爷庙前的小公园一处亭台汇合，除了队友，还有两三僧人在躲雨打坐，另有一兜售小物件的老人家，出世与入世，便是如此交织而又如此相安无事。吃过午饭，10元一人共七人从台怀镇到石咀加油站集合，打道回京。
一趟不算完美的五台山穿越，诸多遗憾，诸多回味，这也是事隔近一个月我才提笔（应该是敲键）而就的原因。佛法无边，梵音沁心，五台拭尘，择日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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