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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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千万 2012-7-20 08:46:31
    有时候,只是坐着,问题浮现在脑海里:真理是什么?但是等我到了这里,我了解到我没有能力去问。但我是否能够问,在那些片刻,当那个问题强烈地升起的时候,是怎么一回事?当时如果你在附近,我一定会问,而如果你没有回答,我一定会抓住你的胡子或领子,然后问:“真理是什么,奥修?”
    那是任何一个人的脑海可能升起的最重要的问题,但是这个问题没有答案,最重要的问题或最终的问题不可能有任何答案,那就是为什么它是最终的。
    当比拉多(审判耶稣的人)问耶稣说:“真理是什么?”耶稣保持沉默,不仅如此,那个故事说,当比拉多问:“真理是什么?”他并没有等着去听那个答案,他就走开了,这是很奇怪的,比拉多也认为他不可能有答案,所以他没有等耶稣回答。耶稣保持沉默,因为他也知道它不可能被回答。
    但是这两个了解是不一样的,因为这两个人是完全相反的,比拉多认为他不可能被回答是因为没有真理,你怎么能够回答它?——那是逻辑的头脑,罗马人的头脑。而耶稣保持沉默并不是因为没有真理,而是因为真理那么广大,它是不能定义的,真理是那么巨大、那么庞大,它没有办法被限定在话语里,它没有办法被缩减成语言,它就在那里,你可以成为它,但是你不能够说它。
    他们的举止几乎是一样的,但是是为了两个不同的理由:比拉多没有等着去听答案,他已经认定没有真理,耶稣保持沉默,因为他知道真理,而且知道它没有办法被说出来。
    齐德维拉斯问了这个问题,这个问题是非常有意义的,没有比这个更高的问题,因为没有宗教比真理更高,它必须被了解,它必须被分析。分析这个问题,试着去了解这个问题本身,之后你或许会有洞察力而能够知道真理是什么。我将不回答它,我无法回答它,没有人能够回答它,但是我们可以深入它。深入这个问题,它将会开始消失,当它消失,你将会发现答案就在你内心的核心,你就是真理,所以你怎么可能错过它?或许你忘了它,或许你不知道它的踪迹,或许你已经忘记如何进入你自己的本性,进入你自己的真理。
    真理不是一个假设,真理不是一个教条,真理不是印度教的,不是基督教的,也不是回教的,真理既不是我的,也不是你的,真理不属于任何人,但是每一个人都属于真理,真理的意思就是:那个是的。它来自一个拉丁文的字根——唯拉(vera),唯拉的意思就是:那个是的。在英文里有少数几个字是拉丁文字根唯拉的转化字:was,were——他们来自vera,在德文里,war这个字来自vera,vera的意思就是:那个是的(that which is ),没有被解释的。一旦解释介入,那么你所知道的是实体,而不是真理,那就是真理和实体之间的差别,实体是经过解释的真理。
    所以,当你回答“真理是什么”的那个片刻,它就变成了实体,它就不再是真理了,解释已经介入,思想在它上面染了颜色,实体的种类就跟思想的种类一样多。有很多种实体,而真理只有一种,因为唯有当思想不存在,真理才会被知道,就是思想使你和我分开,使你和别人分开,使你和存在分开。如果你透视思想,那么头脑(思想)将会给你一个真理的画面,那将只是那个存在的一个画面或一张照片,当然,那张照片要依照相机而定,要依所用的底片、依那个化学物质、依它是如何被显象出来、依它是如何被印出来,以及是谁在做它而定,有一千零一种其他的东西进入,它就变成了实体(与真理有别)。
    了解“实体”(reality)这个字也是很优美的,它来自res这个字根它的意思是一件东西,或是一些东西。真理不是一件东西,但是一旦它被解释了,一旦头脑抓住了它、定义了它、定了它的界线,它就变成一件东西。
    当你爱上一个女人,如果你在完全不知不觉当中坠入爱河,如果你没有以任何方式去“做它”,如果你没有去主动,没有去安排,如果你甚至都没有想到它,那么,那是有一些真理的。突然间你看到一个女人,你注视着她的眼睛,她注视着你的眼睛,然后某些东西来电了,你不是它的做者(doer),你只是被它所占有,你只是掉进它里面,它与你无关,你的自我并没有涉入,至少在最初刚开始,当爱还是洁白无瑕的时候。在那个片刻有真理,但是没有解释,那就是为什么“爱”依然是不能定义的。
    很快地,头脑就会介入,它开始操作事情,它支配着你,你开始把那个女孩想成你的女朋友,你开始想要如何结婚,你开始把那个女人想成你的太太,如此一来,这些都是东西,女朋友、太太——这些都是东西,真理就不存在了,真理就退回去了,现在,东西变得更重要,能够定义的更安全,不能定义的不安全,就这样,你开始扼杀和毒化真理,迟早将会有一个太太和一个先生,两样东西,那么那个完美就消失了,那个喜悦就消失了,蜜月也完了。
    刚好在真理变成实体的那个片刻,在爱变成一个关系的那个片刻,蜜月就完了。很不幸地,那个蜜月期很短,我所说的不是你们去旅行的那个蜜月。蜜月期很短,或许它的存在只有一个单一的片刻,但是它的纯洁、它水晶般的纯粹、它的神性、它的超越性——它来自永恒,它不属于时间。它不是这个凡俗世界的一部分,它就好象一道光射进了一个黑暗的孔,它来自那超越的,把爱称作神是完全适当的,因为爱就是真理,在平常的生活当中,你离真理最近的就是爱。
    齐德维拉斯问:真理是什么?
    发问必须消失,唯有到那个时候,你才知道。
    如果你问:“真理是什么?”你是在问什么?如果我说A是真理,B是真理,C是真理,那是答案吗?如果我说A是真理,那么很确定地,A不可能是真理,那是我用来作为与真理同义的其他东西。如果它是完全同义的,那么它是一个同义词的重复句(tautology或曰套套句),那么我可以说“真理是真理”,但那是愚蠢的、无意义的,这样说,什么东西都没有解决。如果它刚好相同、如果A是真理,那么它将意味着真理就是真理;如果A是不同的,如果A并非刚好是真理,那么我是在将它虚假化,那么说A是真理将只是近似的,记住,没有任何近似的东西。或者真理是,或者它不是。所以,我不能够说A是真理。
    我甚至不能够说“神是真理”,因为如果神是真理,那么它是一个同义词的重复句——“真理是真理”,那么我就等于什么东西都没说。如果神跟真理不同,那么我是说了一些东西,但是这样的话,我所说的东西是错的,那么神是不同的,这样他怎么能够是真理呢?如果我说它是近似的,在语言上它看起来是对的,但它是不对的,“近似”意味着还有一些谎言,还有一些虚假的东西,否则为什么它不是一个百分之百的真理?如果它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理,那么还有一些不是真理的东西,而真理和非真理无法一起存在,就好象黑暗和光无法一起存在,因为黑暗不是什么东西,只是“不在”,“不在”和“在”无法一起存在,真理和非真理无法一起存在,非真理并不是什么东西,只是真理的不在。
    所以不可能有答案,因此,耶稣保持沉默。
    但是如果你用深刻的同感去注意看它,如果你洞察耶稣的宁静,你将会有一个答案,宁静就是答案。耶稣是在说:“要宁静,象我一样宁静,你就会知道。”不必用话来说,它是一个姿势,它非常象神,当耶稣保持沉默的那个片刻,他很接近禅的方法,他很接近佛教的方法,在那个片刻,他是一个佛陀。佛陀从来没有回答这些问题,他列了十一个问题,不管他去到哪里,他的门徒会绕场一周,向人们宣布:“不要向佛陀问这十一个问题”——基本的问题、“真正”重要的问题。你可以问任何其他东西,佛陀总是准备好要回答,但是不要问那基本的,因为那基本的只能被经验,而真理是最基本的,真理就是存在的本质。
    进入那个问题,那个问题是很重要的,他在你的内心升起:“真理是什么?”——一个想要知道“那个是的(那个存在的)”的欲望在升起,不要将它推开,要进入它。齐德维拉斯,不管什么时候,当它再发生的时候,闭起你的眼睛,进入那个问题,让那个问题变得非常非常集中:“真理——是——什么?”让它产生高度的专心,忘掉每一件事,好象你的整个人生都仰赖这个简单的问题:“真理是什么?”让它变成关系着生死存亡的一件事,但不要试着去回答它,因为你不知道答案。
    答案或许会来临,头脑总是试着去提供答案,但是你要了解“你不知道”这个事实,就是因为你不知道,你才问,所以,叫头脑“保持安静”。如果你知道,那么就不需要问这个问题,就是因为你不知道,所以才有这个问题。
    所以,不要被头脑的玩具所愚弄,它供给玩具,它说:“看!它写在圣经里,看!它写在优婆尼沙经里(Upanishads),这就是答案,看!这是老子写的,这就是答案。”头脑能够将各种经典丢给你,头脑能够引经据典,头脑可以从记忆里提供资料,你听过很多事情,你读过很多东西,头脑携带了所有那些记忆,它能够机械式地重复,但是你必须洞察“头脑不知道”这个现象。所有头脑在重复的都是借来的,借来的东西不能够有所帮助。
    以下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平交道的地方。平交道的栅栏已经放下来了,有火车要经过,一个人坐在他的车子里等待火车经过,他正在看一本书,有一个站在栅栏旁边的醉汉走过来,敲着装有空调的汽车窗子,那个人打开窗子说:“我能够为你做什么?你需要什么帮助吗?”
    那个游手好闲的人说:“是的,我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,你能不能给我两块钱?这样我就够了,只要两块钱。”
    那个人笑了,然后说:“绝不要向人家借钱,也绝不要借钱给人家。”他将那本书给那个游手好闲的人看,然后说:“你看!莎士比亚,这是莎士比亚这么说的。”
    那个游手好闲的人从他的口袋掏出一本很脏的平装书,然后对那个人说:“你这个狗娘养的!——这是劳伦斯(D.H.Lawrence)讲的。”
    要小心头脑,头脑继续引用别人的话,头脑知道一切,但是其它根本不知道。头脑是一个伪装者,要看穿这个现象,这个我叫做洞见。它不是一个思考的问题,如果你去想它,那么它又是头脑的,你必须彻底看穿,你必须深入洞察那个现象,你必须深入洞察头脑的运作,深入洞察头脑是如何运作的,它从这里借来一些东西,又从那里借来一些东西,它一直在借用和累积,它是一个囤积者,一个知识的囤积者,头脑变得非常博学多闻,然后每当你问一个真正重要的问题,头脑就会给你一个非常不重要的答案——无用的、肤浅的、如垃圾般的。
    有一个人从一家宠物店里买来一只鹦鹉,那个店的主人向他保证那只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学会说“哈罗”,那个人回到家里向那只鸟“哈罗”了一个小时,但是那只鸟一句话都不说,当他完全失望地走开时,那只鸟说:“数目已经被记下来了!”
    鹦鹉就是鹦鹉,它一定是在宠物店听过,这个人一直在说“哈罗、哈罗、哈罗”,那只鸟在听着,等他停止,然后它可以说:“数目已经被记下来了!”
    你可以继续问头脑:“真理是什么?真理是什么?真理是什么?”当你停止的那个片刻,头脑会马上说:“数目已经被记下来了!”或其他什么东西,头脑会给你一个答案,要小心你的头脑(mind)。
    头脑就是恶魔,没有其他的恶魔,而那是“你的”头脑,这个彻底看穿的洞察力必须被发展出来。用一把剑将头脑狠狠地切成两半,那把剑就是觉知。将头脑切成两半,然后穿过它,超越它!如果你能够透过头脑而超越头脑,有一个没有头脑(没有思想)的片刻会在你里面升起,答案就在那里,不是一个言辞的答案,不是一个引用来的经文,不是引号里面的东西,而是确确实实你的,是一个经验,真理是一个存在性的经验。
    那个问题非常重要,但是你必须对它非常尊敬,不要急着去找出任何答案,否则一些垃圾将会扼杀那个答案。不要让你的头脑扼杀那个问题,头脑扼杀问题的方式就是去提供一个没有活过的、没有经验的答案。
    你就是真理!但是它只能够在完全宁静的时候发生,当连一个思想都没有在动,当头脑没有什么东西可说,当你的意识里连一个波动都没有,当你的意识里没有波动,你的意识就维持不被扭曲,当有一个波动的时候,就有一个扭曲。
    只要去到一个湖,站在岸边,向下看你的映象,如果湖面上有波浪或微波,风正在吹,那么你的映象是摇晃的,你没有办法看出什么是什么——你的鼻子在哪里,你的眼睛在哪里——你只能猜测,但是当那个湖是宁静的,风没有在吹,湖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,突然间,你就在那里,你的映象就在那里,十分完美,那个湖变成一面镜子。
    每当有思想在你里面移动,它就会扭曲。有很多思想、无数的思想一直在那里猛冲,思想一直都在赶时间,它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赶时间,思想的交通络绎不绝,每一个思想都跟其他千千万万个思想联结在一起,它们都手牵手联结在一起,而且交互连锁,这整个一大堆东西就在你的四周猛冲,你怎么能够知道真理是什么?要走出这一大堆东西。
    那就是静心,静心就是关于所有这些:一个没有头脑(mind)的意识,一个无摇曳的意识,然后它就以它全然的美和祝福存在,那么真理就在那里——称它为神,称它为涅盘,或者不管你喜欢称它为什么,它就在那里,它以一个经验存在,你在它里面,而且它在你里面。
    使用这个问题,使它更具有穿透力,使它变得非常能够穿透,将每一样东西都作为赌注,使他们处于危险关头,这么一来,头脑就无法用它肤浅的答案来愚弄你。一旦头脑消失,一旦头脑不再玩它旧有的把戏,你就会知道真理是什么,你会在宁静当中知道它,你会在无思想的觉知当中知道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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